OPEN 建筑事务所

Crossboundaries

以及零壹城市的创始人兼首席建筑师，围绕教育建筑方面的挑战、理想的教育建筑和过去的实践三个主题进行对话，希望借此引发更多有关中国教育建筑现状和发展方向的思考。出品人：向玲编辑：武晨曦，刘丹阳，陈诺嘉，徐馨羽

在实践教育建筑的过程中，通常会遇到哪些方面的挑战？又是如何化解的？

OPEN 建筑事务所：“非常多元和多方面的挑战。

从建筑类型上，教育建筑听上去是一个建筑类型，但通常一个中小学校园里，除了教室、实验室之外，还会有餐厅、宿舍楼、剧场、体育馆（室内篮球、羽毛球场，甚至游泳池）、图书馆、艺术空间，等等。实际上，一个校园的建筑会包含文化、餐饮、居住、体育等等各种建筑类型，而这些不同的建筑类型都有各自专业上和法规上不同的、严格的要求。

设计一个校园，要求一个全能的建筑师团队。从用地上，建筑用地常常得到的是开发用地里相对不利的地块，房地产价值不高因而划给了配套的教育建筑。随着土地越来越紧张，学校规模越来越大，学校的建筑密度问题变得日益严峻。

从投资上，教育建筑通常会受到很大的局限。与此关联的，设计费用也常常是很有限的。

而从设计者自我把握的职业标准上，教育建筑应该被给予最大程度的关注和爱，以及对理想主义与实施项目品质的最大程度的坚持。学校教书育人，建筑动用大量社会资源，两者同样是百年大计，影响深远，同样需要执业者不计投入的热忱、理想和担当。可能因此，我们发现跟好的教育家沟通，是一件比较容易达成共鸣、互相尊重、互为启迪的事情，这也通常成为化解项目过程中碰到的各种困难的良好基础。其他方面，就是我们不断努力地提高自己专业能力的同时，保持乐观、见招拆招了。”▼OPEN 建筑事务所代表项目

北京四中房山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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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青浦平和双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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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boundaries 建筑事务所：“第一层面：我首要考虑的就是：环境育人，“We shape our buildings, thereafter they shape us. ——丘吉尔对于建筑空间对于人类教育的定义，建筑不单是一个遮蔽物，功能性场所，更多是她本身，建筑本身可以成为教育主体，这也是我对教育建筑的理解。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实践教育建筑中，考虑最为核心的，都是围绕使用者，对于周遭建筑空间的理解与影响，所以挑战也是围绕着这些思考发生的。

Crossboundaries 坚持为培养“自由”，“文明”的人设计建造空间。第二层面：如何运用合适和巧妙的建筑语言去表达并实现，幸运如我，可以遇见和我有同样想法和判断的甲方。”▼Crossboundaries 事务所代表项目

江苏北沙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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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附中朝阳未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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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挑战之一是随着为了增加竞争力而产生的城市资源进一步集中，大量中国城市的密度的继续加剧，使得其中的中小学密度、相应的单校师生密度都进一步提升。而因此，校园的规划建设所面临的用地不足、活动空间有限等问题不断凸显，同时高密度所致的集约性在很大程度上也限制了中小学的设计在空间尺度、流线、行为模式等方面的发挥空间。

但高密度并不是导致上述问题发生的根本原因，它是一个最终呈现的结果。决定了空间组织的架构组织是才是核心的问题所在：学校教育管理固有的等级制度使得校园设计常以管理者自上而下的思维模式出发，追求的是管理有效、管理安全

。制度等级形成了规划等级，轴线、动静分区、教学运动与生活三区规划等一系列设计方法，无一不是对于这一设计思维模式的反应。而这一出发点恰恰忽略了作为大多数实际使用者的学生其本身的行为需求及其所对应的空间要求。

所以我们在设计实践过程中，不断的尝试从使用者行为的角度出发，对高密度环境下的中小学设计方式进行探索，并总结出

“小尺度”“亲用户”“做连接”这三大设计策略及其细化的应对解决方式。”▼零壹城市事务所代表项目

杭州未来科技城海曙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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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乌新世纪外国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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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理想的教育建筑是什么样的？

OPEN 建筑事务所：“一个能够激发学习兴趣和探索欲望的地方，一个头脑和身体都能够健康和自由生长的场所。”Crossboundaries 建筑事务所：“我理想中的教育建筑，在 100 年前，已经由杜威大师（John Dewey）定义了。他反对传统的灌输和机械性训练的教育方式，主张从实践中学习，提出教育即生活，学校即社会的口号。如果真的能畅想，我所理想的教育建筑应该是没有任何一堵围墙，当人们进入到学校当中，学生和老师，是自由发散的聚合或独立存在。学习的场景，发生在任何地方。”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我们认为理想的教育建筑应该是真正以用户为导向的，在有效保证教学需求的同时让孩子们能借助建筑空间形成更好的互动和成长，也就是能 为孩子们带去快乐的空间，承载学生不同年龄、尺度的差异化行为与个性化需求，激发学生的探索精神与好奇心。教育建筑在充分满足和不局限于授课功能的同时，最大程度地实现个体独立和自由，强调对儿童心理、生理及社会性自然发展的尊重，得到不同的学习经验，最终让个体在与环境和社区的互动中进行自我心理建设，逐渐形成个人意识和责任感。”

请分享一个最满意的教育建筑项目，或项目的某一部分，并谈谈原因。

OPEN 建筑事务所：“最满意的项目永远是未来的吧。但目前我们最有幸福感的时刻，是每年看到北京四中房山校区的孩子们在屋顶农田收获劳动果实的照片。”▼北京四中房山校区屋顶麦田（左），校区鸟瞰（右）（点击图片查看更多）

Crossboundaries 建筑事务所：“最满意的永远是下一个。如果说让我比较难忘的，是北沙幼儿园。她没有任何一道围墙，无论是心理还是物理。面对开阔的乡村环境，北沙幼儿园采取了拆分式的“组团式建筑”，若干“小屋式”结构分解了幼儿园所需的总建筑体量，并以一片多功能的户外活动场地将每栋“小屋”集结在一起，分散而又发生着链接。自 2018 年建成以来，这座幼儿园不仅是孩子们的乐土，亦成为村中居民喜欢的社交场所。父母或祖父母们聚集在此，在接送孩子之余，有了更多融洽的交流，实现了我理想中的教育建筑。北京北大附中朝阳未来学校也是一个对我有特别意义的项目。该校教育者相信，“教育无处不在”。我们从一开始就将景观也纳入考量。围绕学生的真实需求和体验，将传统高度分割而封闭的“刻板空间”，化解成更加开放而连续的“自由空间”。除了技术和硬件层面，校方在课程安排及师资配比上真正做到了“学校即社会”，大胆积极利用各方社会资源，为学生拓展视野，丰富人生经验。”▼完全没有围墙阻隔的校园（点击图片查看更多）

▼北京北大附中朝阳未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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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在杭州未来科技城海曙学校中，15栋小体量的单体就有15个双坡屋顶，创造了15种屋顶下的空间状态、增加了15个课外游戏场：如躲猫猫、种植园、小剧场、阅览室、跑道、观星室、眺望台等等。这些屋顶通过楼梯与下层连廊联系，形成屋顶活动场系统。在屋顶遮挡下，学生活动不受天气影响。洞口界面的变化引入天光与自然，剖面丰富高差带来活动方式的拓展，平面隔断与围合方式差异带来平面流动性：这些都是划分小尺度，增加空间多样性，让学生自己发掘使用方式。

学生的天性好动，他们能把一块平地当做游乐场，能在狭小的空间玩捉迷藏。现代的学校虽然有室外操场，活动场，但这些整齐划一的场地经常因为尺度过大而让学生产生距离感，它们单一的空间状态也缺少满足学生好奇心去发现游戏方法的可能性。我们发现教学楼的屋顶除了满足建筑基本的遮风挡雨、抵抗重力及包络形态之外，如果把屋顶上下表面理解为空间，屋顶的上层空间可以容纳景观绿化与运动场地；屋顶的下层空间可以容纳活动。让屋顶与学生的行为发生连接，也就增加了“一层”，这一层是

提供学生个性化活动的空间

。对于一般四层的教学楼建筑，在不增加楼层数与建筑密度的情况下增加了25%的活动场地面积，让运动在剖面上展开 。”▼杭州未来科技城海曙学校，屋顶与学生的行为发生连接（点击图片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