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寻回与营造“地方”
在庐山,自然物象和人文形象凝固为一种集体记忆,陶潜抒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鲍照直言“松桂盈膝前,如何秽城市。”白居易感怀“喜人山林初息影,厌趋朝市久劳生。”赵扑述说“清深远城市,洁净去尘墙。”
诗歌中的庐山俨然成为文人笔下救赎都市人精神困境的世外桃源。文人墨客诗歌意蕴中的庐山,其高远,不仅在得天独厚的地势,亦在俯瞰世俗的境界;其隽美,不仅在钟灵毓秀的自然风物,更在淡然闲逸的隐文化。
面对文化记忆的“精神归属”,面对城市急速更新中的“文化寻回”,设计师邦邦在设计之初,便带着虔诚的人文情怀,追溯文化的渊源。
“设计不止是营造一个空间,更是生活发生的场所和一个精神文化的载体,我们的设计,要面对历史人文的蕴涵,要正视当下的精神回归与使用,也要面向未来。在这次的实践中,我们做了一场因地制宜的精神回归的探索与尝试。”邦邦说。
自由着墨的隐逸美学
观光和度假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只满足于感官的愉悦,后者却追求身心的松弛。一贯善于人文设计的邦邦,精研古典文化,体悟当地自然风物人文,用设计的语言表达了酒店“隐逸”的形意,从室外延伸至室内,营造“地方”,营造一个放松身心的所在。
设计中,邦邦着意于描绘古代文人生活图景,从文化出发,却没有如出一辙的文化标签,她以看似不经意的自由着墨,演绎温润拙朴、内敛淡然的隐逸美学。
“庐山的自然人文非常之美,我们希望通过设计去做一些文化的寻回,把精神化的东西提炼出来,通过自己的方式加以表达。来自归宗村庄匠人的木凳、竹篾工艺和夏布,甚至山上的木头,都被应用在设计中。”邦邦笑谈。
室内保持黄墙黛瓦本真的色彩,不假雕饰,明窗开阔,收纳自然变幻的光影。清晨的阳光洒在山上,美丽祥和;瀑布的声响在鸟儿的鸣叫中越发空灵;杜鹃、落叶松、千年古樟和泥土交织的气息沁人心脾。
家具的选择上,清隽的气质,简洁的线条,设计师亲切平和地呈现当代文人生活的理想形态。寥寥几个椅榻桌几,松软的沙发,围合出日常况味,满溢安宁和闲雅的情趣。
材质取材当地,老木头制成的茶几,留着春华秋实的年轮,木桌木床的触感亦是润朴古拙,手工编织的坐墩,别具风味。
饰品亦没有高高在上的艺术,原色裸呈的罐、钵、瓶等器物,甚至幽幽地流泛着古旧的气息,来自景德镇的百年古董青花瓷片,我们把它设计成装饰挂件,木头相框、植物挂画和来自于当地竹篾匠人的手工品,看似信手拈来的随意,却紧习生活之道,与隐士精神一脉相承。
布艺摒弃了锦缎的刻意与拘谨,尊重归宗田园生活的意境和原地生活的梦想,手工艺编织的夏布,来自大自然的材料,在精简与质朴中呈现返璞归真的纯粹,也让人体味到在地文化。
自然里的云里,春有落英缤纷,夏日翠绿沉醉,秋天层林尽染,冬日白雪皑皑。鲜花的来处,取义隐者陶潜的诗文,桃花隐逸、菊花傲然,树枝素简,红果野趣,各有闲逸湛远的意境,而花影月痕,近水远山,自然也就虚实由心了。
春茶出来,质朴的杯盏里飘漾着袅袅的茶香。室外,山水田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时光悄无声息地生长。室内,简单陈设,阳光山花,三五知己,一处安放身心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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